周观衍见玉窈惊愕的样子，难得一疏眉头，他扶起她起身，“怎么？不欢迎我？”
玉窈垂下眼睑，她现在看着周观衍感觉有些晕。大概是她酿的酒后劲十足吧。
她有些傻傻地睁着一双美目否认，“怎么会。”
周观衍亦看着有几分傻气的玉窈，鼻尖萦绕着桃花醉的酒气，他来之前便听说了玉贵妃宴请众妃的事情。自然也清楚宋国夫人在他的前脚刚走。
他是特意避开宋国夫人的。
周观衍看着一旁愣愣的宫女，像她的主子般如今还摸不着头脑。便牵起玉窈的手，连海在一旁提点着小宫女，“还不快给娘娘准备醒酒茶。”
小宫女闻声，连忙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然后撒腿就走，像极了受惊的小兔。
现在天气阴阴的，地面上升腾起热气，看上面乌云密布的样子，估计快要下雨了。
玉窈看着自己的宫女傻乎乎的样子，她如今逐渐一团浆糊的脑子里只剩下刚才的疑问——
“陛下怎么来了？”
周观衍失笑，“你的宫女倒是有几分你现在的样子。”吃醉了的人现在脑子转不过弯来，也琢磨不懂周观衍话里的意思。
“自然是想来看看你。”周观衍低沉的声音萦绕在玉窈道
玉窈歪歪扭扭地走了两步，她皱着眉头，在周观衍面前走得跟个醉鬼似的让她极为丢脸。但身体不受她大脑地使唤，越是想要走得跟个普通人一样，越是走得不成一条线。
周观衍任她抓住自己的常服，由玉窈往前面牵引着走。见玉窈虚虚浮浮宛若、没有力气的木偶时，便一把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横抱起来。
玉窈感觉脚下凌空，一阵惊呼，虚无的感受让她有些害怕，于是只能愈发紧紧地扣住周观衍的衣服。他身上用金线绣着卧云的龙纹，在手心里还有那么丝硌手。
玉窈一抬眼，周观衍恰好低头看向他。玉窈上下移动着目光，他一向很好看，干净利落这个词仿佛是为他的五官量身定制的。多一份便有些妖冶，少一分又觉得寡淡。剑眉星目间有种别样的风流，他说话时喉头滚动，玉窈直勾勾地看着周观衍的喉头，她吞了一口唾沫。
“若是让你走，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正殿。”他开着玩笑，嘴角轻微地上扬，是很少露在帝王表面的真心的笑意。
眉间跌宕风流。
玉窈鬼使神差地抚上他的额头，额间的冰凉传递到指腹上，让她又好似清醒了片刻，收回了手。头颅靠在周观衍的臂弯里，在这身玄色长衫之下，玉窈感受到他的刚劲有力，与表面看起来他的几分书生气又迥然不同。
都说经历过沙场的人，身上难免有几分杀气。可玉窈第一次见周观衍时，却从未感受到。
她还记得那是三个月前的春日。
当时新帝登基不过两月，因早年间边疆烽烟不断，周观衍一直在南边驻军，再加上谁也未曾想过周观衍能当上大燕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