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在寒风里坐了很久，江芝兰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后，最终放弃了。口袋里时不时传来震动声，他也不想去看。
江燃想起姚成文出狱后阴魂不散跟着的这几年，每次都是江芝兰受不了姚成文的威逼利诱，背着他偷偷给他钱。
有时候想想，江芝兰有那么多钱吗？可以让姚成文再三索取。
被打伤不去医院，一天打那么多份工连轴转，颈椎腿脚小毛病一堆也舍不得去看病，她把钱一点点存下来，告诉他安心读书，妈妈供得起。
她每一分钱都是这样省下来的。
可是为什么不去想想让他们痛苦的根源在哪，为什么还要把血汗钱拿去饲养永远不会知足的毒蛇，让他能随时生龙活虎咬他们一口。
江燃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也许姚成文说得对，自己这辈子注定要和他一样了，他走不远的，最终还是要被姚成文，被江芝兰拖回去。
口袋里的手机不断作响，江燃沉沉叹了口气，掏出手机。
不是江芝兰，是唐舫。
江燃接通了。
“江燃新年快乐！你吃完饭了吗？”
唐舫欢快的声音传出来时，江燃也跟着放松了些。
现在想想他会被唐舫吸引好像并不是意外的事，唐舫刚开始虽然和江芝兰一样弱小，但是她没有沉溺下去，她用自己的方式爬了出来。
“江燃，你在听吗？”唐舫在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好多都没得到江燃回应后，她停了下来。
“嗯，在听。”江燃不想影响她的好心情，强打精神回道。
“那就好，我要跟我妈妈出去吃年夜饭啦，偷偷给你打个电话。那个李阿姨哦，被我妈请回来后，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劲儿，本来说好今天给我们做饭吃的，我妈按照她说的菜谱把菜都买好了，结果她竟然说要回家陪孙子。我妈可没我好说话，直接把她炒了。”
江燃跟着那头笑了一声，“你那天也不像好说话的样子。”
“谁要她告你状。”唐舫在那头嘟囔了声。
江燃正要说话，一束烟花响在头顶，是隔壁楼的人在放烟花。
“你在外面？”唐舫觉得烟花声很近好奇问了句。
“嗯，吃完饭出来走一走。”
江燃仰头看着头顶的烟花，想起那晚他们逃亡的公园，心忽然有点溃堤了，一直压抑的情绪裂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