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隙爻顺着通道而过,在她所过之处那些隐藏在石壁上的酒螨都犹如被人定了身一般,一动也不动,本就小小的身子,更是蜷缩的几乎看不见,也不知是惧怕她本人还是怕她脚下的那条骨蛇。
白隙爻抬头看了它们一眼,并未理会,顺着通道而去,搜索着洛秋玄的踪迹,清冷的眼眸带着些许的疑惑与担忧,不知他与火儿经历了什么,让火儿受人如此种重的伤,而洛秋玄也没好到哪里去。
白隙爻与洛秋玄一般,在到达鬼谷后发现了那凭空多出来的瀑布,从那瀑布进入之后看到了不是的犹如迷宫般的密密麻麻的洞口,而是看到了九张不同的面孔,老幼妇孺,书生大汉各不相同,在与他们对视时,从他们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群黑衣人将鬼谷众多弟子从隐楼中押送而出,最后便是通过那个瀑布消失的。
白隙爻看的清楚,并非是这些破除了她设下的禁制与阵法,而是鬼谷内部出现了叛徒,隐楼从内打开,且是使了卑劣的法子,才让众多的鬼谷弟子失去抵抗之力,仍有那些人押着他们走。
这些人与洛秋玄在极渊之地所遇到的那些与她动手动人装扮相同,便怀疑这些人抓走鬼谷弟子的目的是为了她,因而在看到这些人黑衣人将鬼谷众人压至这瀑布之后,进入了这九张面孔眼中,才消失不见。
白隙爻想着这鬼谷是沈黎一所护,自然探个究竟,救出这些可能被她牵连的鬼谷弟子,没有犹豫,在为这些面孔造出不同的梦境之后,顺利的进入内里。
也是在进入之后,白隙爻才发现那不过山丘般大小之物,内里竟另有乾坤。那一道道的险阻更像是此物在呼吸时所喷出的气体,虽有些难缠,却也好过。
只是进了此地之后,白隙爻就再也没有感受到一丝鬼谷弟子以及那些人的气息,就连梦境也似受此地的影响,不能随意展开,无法探知此地的究竟有多大,蕴含了何种东西。
白隙爻在此地转悠许久,看到的大多是巍峨的高山和奔腾的江河,在加上这犹如鼻息喷洒出来的云雾,倒是将此地的景色衬得仙气缭绕,景色宜人。
而此处的大也似没有边界一般,仿若是囊括了世间所有的山峰大川美景,还有许多自由飞翔的鸟雀与走兽,和谐的纵使说是仙境也不为过。再加上此处所蕴含的灵气也给人一种浓郁的错觉,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
白隙爻因着修炼梦道之术成就梦境的原因,对这些镜花水月般的东西敏感度要比常人高了不知多少倍,再加上当初从冷轩院的阅览阁中得来的那套修炼无形的无法,对于五行之气灵力的感知与操控更是异于常人,这样的景象与错觉更像是置身于某幅画中一般,美则美矣却少了真正的灵魂。
再加上她当时进来时随意挑选的是那九张面孔中儒生的眼眸,不用想她所见到的景象,也会与那张面孔息息相关。
梦道之术主要是在一个‘梦’字,梦之所显可以说是荒诞无稽,亦可说是内心深处的渴望,更或者是连着人生的轨迹而衍生出对未来的一种预知,反面映衬,无论是画也好,幻也罢都无所遁形。
白隙爻走出拿出美景所用时间并不长,却又似很长,貌似可以通过他人的控制来增加或是减少此处时间的流逝,这般也让白隙爻有所悟,在她的梦境之中增添了一项控制时间流逝的功能,无形中得出许多便宜——最起码那些药材的成长时间被大大的缩短了,但也仅限于此,白隙爻并没有想要加速时光流逝或是减缓的想法。
万物皆有定律,她并不想去改变什么。
白隙爻走出那个地方,通过一处断崖似是的出口,一跃而下,看到的却是不同的景象,森森白骨有一婴孩嘤嘤哭泣,却在白骨堆中胡乱的抓着那些白骨啃食,声音哀恸,与当初在鬼谷禁地中听到的百鬼齐哭的感觉很像,就连她手腕处的骨蛇也受其影响,躁动的从她的手腕处一跃而下。
硕大的蛇头对着那个哭泣的婴孩做出疑惑的表情,甚是还莫名的从那双空洞的瞳孔中流下两串晶莹的泪珠,看的白隙爻十分诧异,不知这泪珠是从何处而来,若是从骨中……
白隙爻默,看着那条骨蛇清冷透彻的眸子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一袭白衣之上更是多出了几株不同颜色饿曼陀罗花。
骨蛇似有所感的回望了她一眼,空洞的眼眶里,白隙爻分明读出了一抹委屈与伤心,让白隙爻刚刚升起了那一抹戒备,瞬间消散开来,却也是因着这注意力的稍稍分散,让那个哭泣的婴孩抓住了机会,挥舞这手中的白骨,猛地向骨蛇攻去——在他的眼中显然骨蛇的吸引力要比白隙爻大的多,甚至那双血红的眼眸,在看向白隙爻时会稍稍收敛一下眸中的凶光,似是忌惮,但更多的却是微不可查的依赖。
骨蛇与婴孩的相争,白隙爻没有插手,就那般看着两者越斗越勇,一个将蛇的习性发挥到了极致,一个以耍赖的姿态,凶狠的抱着那骨蛇的七寸之处死死咬住不放,这样的一场架,持续的不久却也不低。
而出乎白隙爻意料的,最终胜的不是这两者,而是葬在这漫天的骨堆下的那一朵瓷白的小蛇,是一只真真正正的小蛇,长不足一尺,张开那张不大的小口,将整个骨堆与骨蛇婴孩一起吞入了腹中,快的白隙爻想要去抓骨蛇,也只抓了个空,它那嘴巴一张一合的速度着实快的让人望尘莫及。
但这些东西进入它的腹中,那细小的蛇身却丝毫没有半点的变化,仿佛那些东西不是它吃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