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湖被陆拾叁这话问的面色一青,他身后一人更是气的怒瞪着陆拾叁“你!”但也只说了一个你字就被陆拾叁给打断
陆拾叁笑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鬼谷弟子没有万人也有八千,如今只剩下这百十来人,鬼谷谷主和各大长老都被这些无情杀害,这泼天的仇恨连收个利息都你们都要阻拦,是因着这样的惨事没发生在诸位身上不觉得,还是真是仁善的没边了,连仇敌都可原谅放过了?就是不知今天来的诸位里面有没有与云熙宗结怨的?既然云宗主这般仁善大度,不若就借着今天这个机会一笑泯恩仇了如何?”
他这话说的不急不慢,却也犹如倒豆子一般让人插不上话,直说的云熙宗众人面红耳赤,恼怒不已!
他这话一落,倒也有人共鸣,首先那狐狸眼的男子看着他眼睛便亮了亮,消瘦的身板一挺,压根不去看那云青湖脸色,直接接了陆拾叁的话“我记得前些年云熙宗的一位长老的一双儿女在下山历练时与人发生冲突,被砍断了四肢挖了双眼折磨至死,云熙宗为此花费了打量的人力物力要找那行凶之人,为其报仇,好像前些日子已也有了些许线索,不若云宗主就此算了?反正此事那人也算无辜,为了帮亲人报仇和自保才动的手,虽然手段残忍了些,但也算情有可原,且那人也只是杀了两人而已,与这几乎屠了鬼谷满门之人想必,也便不算得什么了,云宗主觉得如何?”
陆拾叁看着那人出言相助,无声的一笑,目光却是看着一旁的玉虚子和孟宣子,此人关系重大,他们既然想要从他口中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定会不惜代价的护着他,在加上那抽魂离魂之时男子所表现出来的痛苦,难保他们不会跟着云熙宗这些人一起阻止他们。
云青湖铁青着脸看了眼那狐狸眼的男子又看向陆拾叁,没有去接那人的话,沉声道“陆师侄这话说的有些不妥吧!”这话中已有威胁的意味
陆拾叁闻言呵呵一笑,丝毫不把他话中的威胁放在眼里“哦?不妥么?可我师姐都说了这人体内有七道魂魄,师姐只取六道来为鬼谷弟子陪葬,云宗主这般出手相护又是为何?是信不过我师姐,还是另有所图?又或者是云宗主看着我和师姐软弱可欺?”不敢惹那人,就来敢威胁他?恐怕是忘了自己跟的是个怎样的师傅了吧!
陆拾叁的笑容愈发大了,只是那双眸子的里的精光湛湛,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目光瞥了眼那兀自笑的意味深长的狐狸眼,压根都不给云熙宗众人开口的机会,亦不稀罕知道他们会给出什么答案“云宗主之前所言留情,却不知要我师姐如何对他留情?是要留下他的这些魂魄,供他驱使,趁人不备时逃离?还是就这般放过杀了自己亲哥哥的人?若是前者云宗主其心可就待考了,若是后者……”陆拾叁的嘴角一弯“云宗主觉得至亲血脉之仇比不过仇人之血?那云宗主刚刚为何不敢应下顾楼主的话呢?”
陆拾叁几乎是句句反问,字字珠心,听得云熙宗众人面黑一片,而那些个想要相护的人见此,却都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云熙宗众人气恼的看着陆拾叁“你这压根就是强词夺理,我们宗主出手相救只是为了不让这人死了罢了,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般,你不要再这里胡说八道!”
闻言陆拾叁也不反驳,只轻轻的笑了“如你这般说倒是我师姐的不是了!可你们要人时我师姐可是毫不犹豫便同意了的,你们也看到如今的鬼谷弟子对待自己的仇敌是何种态度?我师姐顶着压力答应了你们的要求,玉虚前辈也应了我师姐可以先为鬼谷的众多弟子英魂取些利息,你们却这般毫无预兆的出手阻拦又是存了何种心思?又将玉虚前辈置于何地?”
众人看鬼谷弟子看着那倒地男子的表情,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模样,一个个心有凄然,在看向已经面黑一片的玉虚子,心中更是一凛,略一思考,那本是微微阻挡无声的护着那男子的脚步移开了些,又将那男子重新曝露在众人的眼前,唯独与云熙宗的众人看看左右和自己的宗主犹豫着不知该退该进!
云青湖见此,心中恼怒,面上却是一片平静的向着玉虚子抱拳致歉“云某并未有对玉虚前辈不敬的想法,只是怕此人就此折损在此,寻不出这幕后的阴谋,一时着急才会出手,还望前辈莫怪!”
陆拾叁一见,眼睛眯的更深了,看向云青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按辈分排冷轩院因着隔代代收徒一事确实是要高出众人一辈,但若是轮修为,陆拾叁知晓这里的所有人都比不过他那无良的师傅。只是这些年钟道子愈发的懒了,除却偷盗那些他垂涎已久的东西,几乎不出凤鸣山的大门,如此便让人忘了他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亦忘了礼让三分的这个三分也应出现在他的徒子徒孙身上,否则打了徒弟来了师傅的事绝对会让他们后悔不已。
玉虚子的目光从陆拾叁的身上滑到一直沉默不语的白隙爻身上,再到云青湖身上时目光依旧深邃无波,让人无法探知丝毫他内心的想法,只听他缓缓的道“我即已答应而来隙爻的请求,就不会阻她!但云宗主所担心的也不无道理,若是此人扛不住死了我等亦是不划算,要不隙爻再取一道魂魄,就将此人交给老夫如何?”
陆拾叁听着他从之前的白姑娘到此时的隙爻,知晓他又想故技重施,两边讨好,心中不禁有些不满,暗自骂了声老狐狸,刚要反驳,就听白隙爻清冷的声音道“不必了!”
这般拒绝的爽利犹如她之前答应将人交给他们时的爽快,如此在对比玉虚子等人,便觉得他们虚伪至极。
陆拾叁听得咧嘴一笑,看着玉虚子有些兜不住的老脸,心中无比的畅快,竟会觉得师姐是好欺的,这般拿捏她!
玉虚子显然为也未料到白隙爻竟会驳了他的面子,面上闪过一丝的尴尬,但他毕竟活的比众人长久些,心胸修为也要比重人高上许多,在加上他之前所言确实有些自私不妥,因而也未将白隙爻当众拂了他面子的事记在心上,只轻轻笑道“这般说,隙爻是将人给我们了?”
白隙爻不语,走至云熙宗众人面前,透过缝隙看着那男子道“我知晓机会只有一次,想要再抽你的魂的并不容易,你若想离开这些人也拦不住你,不过在你离开之前我让你看样东西”
她这话声音不低,说的众人皆是看向了那倒地看似虚弱不堪的男子,对白隙爻的话则是半信半疑,皆是看向她身边的陆拾叁,陆拾叁却是看也不看他们,面上的表情却是告诉众人他早就了然于胸,再想者之前的那句“要留下他的这些魂魄,供他驱使,趁人不备时逃离?”的话语,看着云熙宗的众人,目光突然变的诡异起来,就连玉虚子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云熙宗众人也未曾料到这一变故,面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但又不肯承认自己可能犯了错,只得强硬道“你一派胡言,这里有众位道友共同布下的阵法,又有众位前辈高人在,怎么可能会让他逃脱?你莫想将我云熙宗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