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好!”钟道子目光直视着他,问的毫不客气“怎么觉得自己委屈了?这些年日日被折磨的日子不好受?”钟道子淡淡的哼了一声“可当初若非你鲁莽行事,她就不会被逼得跳下凤凰台,也不会在时隔多年之后才能走出来!”更不会闹到那般地步!
当初他已经将一切算好,哪怕再多一个月他就可以将她的誓言封印!可无论是再次刺激慕千雪也好,还是大闹婚礼都逼得白隙爻不得不一步步走向了死亡,是的,他也曾经以为是死亡,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为她寻得的那一线生机也曾在凤凰台下断裂,他以为那句“生亦凤鸣,死亦凤鸣”应得是后半句,却没想到在时隔多年后竟给了他那么大的惊喜。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他有,便不能在郁离子拿着凤凰令对他的时候还执意出手帮她,更不能因着一时意气为她引来更为沉重的包袱,所以当初他退了,任由她跳了凤凰台,那一刻无人知晓他的挣扎痛苦与无奈,亦无人能够理解他为何能对白隙爻费尽心思却不能在最后护她周全。
“你自己也跳过凤凰台,你以为凤凰台下的罡风是好相与的?!”就是他自己也不能保证能活着走出那凛冽的罡风,还知晓?他若是早就知晓还能让自己伤心沉郁了那么多年?!此时这事由洛秋玄以质问的口吻提起,让他颇为不爽!
洛秋玄默,无人能料到跳下凤凰台的人还能活着走出来,他不该拿此事去质疑的!洛秋玄在释然的同时也无法否认不管他之前的作为还是之后的伤心都是自己一人的独角戏,那人的悲与喜都是与他无关的!
他轻笑了下,举杯自罚“是我唐突了,前辈莫怪!”放下酒杯转向齐鸣道人“我已应了千帝门外掌使御思云家的亲事,届时还望前辈能够参加!”一句话将他之前的犹豫全部打散,无论是谁,又存了什么目的,他都不想再与她有任何关系!
有一句话月惜儿说的是对的,云袖待他的那份情是一心一意的,只此一点便足矣,其他的,包括今日月惜儿之言他也可容忍!
洛秋玄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吃了一惊,齐鸣道人看了眼一旁因他这话而冷笑的钟道子,沉声道“为何?你何时应的?”
洛秋玄在话出口的那一瞬反而让那因着信合的话而起的浮动心也跟着沉寂了下来“前两日刚应的,前来跟前辈说一声”既然已经应下了云家的婚事,他就不该有反复的心思的。至于今日月惜儿所说的那信使尚未回去无故失踪的事,他尚未放在心上,更不知此时远在四重天的信合还在口若悬河的诬陷着那信使假传消息,极力否认他承认这门婚事的事实。
至于为何,大约是他一个人挣扎的太久,孤寂的太久,需要一些温暖来祛除他心底的冷和孤独。此时的洛秋玄有看破世事的颓然,而云家的这门亲事又来的太合适宜,无论是对那背后之人还是对他自己都是一个契机。
齐鸣道人端起面前的酒杯没有再说话,钟道子冷笑道“好!好!当真是好消息,如此就在这里先恭喜北渊大帝喜结良缘了!”
洛秋玄淡然应下道谢,钟道子气的冷哼一声“这是你自己选的,莫要后悔!”
洛秋玄亦是答得淡然“晚辈做过后悔的事太多,也不差这一件!”
钟道子闻言那涌上心头的气不自觉的便散了,看着整个人都显得冷寂的洛秋玄,心中竟升起了一股悲悯之情,他对白隙爻的情义和所作所为当年他可都看在眼里的,如今再说另娶他人话,怎么听都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钟道子又恢复了以往了悠然的神态,自己为自己斟了杯酒,慢悠悠的喝着,酒桌上一时显得沉寂万分。
一旁的谢梦重悄然打量着眼前的洛秋玄,这就是如今的北渊大帝么?也是自己的大师公?当初大师伯就是因为他扛下了所有的天罚跳了凤凰台?但为何他要娶别人了,是不晓师伯已经回来的事还是移情别恋了?谢梦重的眉心皱成了一团褶子,眼中的疑惑仿佛能溢出来,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因洛秋玄要娶亲之事的怨言,同时也为白隙爻不值。
那个于他和他的家人来说犹如再造之恩的女子,已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占据了谁也不可比拟的地位。
钟道子无意中看到他模样,伸手敲了下他的脑袋“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头!”
谢梦重恭敬的起身道歉,钟道子便不再管他,对齐鸣道人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二人也在贵派打扰多日,明日便回凤鸣山,就不来告辞了,至于你说的功法之事,你若是有时间可以去凤羽山看看能否见到我那师侄,也说不准她那里会有完整的,但你也知晓,她如今身后也是一堆的麻烦”
钟道子说着起身,没有看洛秋玄一眼,齐鸣道人略一沉吟“此事我会考虑,多谢道兄这些日子的提点”
钟道子也不谦虚“不过是些胡编乱造的玩意儿,你看看也就算了,又何足挂齿!”
齐鸣道人笑而不语,他这胡编乱造的东西便是他人求都求不来的仙法秘籍,让那原本残缺不全而又霸道无比的弑天诀变得温和而又精练了许多,就是他也喟叹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