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河中的阴丝,在白隙爻落下的那一瞬便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了三途河上空的阴丝与紫线的探入,双方缠斗,竟诡异的相互吞噬。
这般的阴丝让白隙爻心生警惕,强撑着身体上的痛,保持绝对的清明。
黑暗之中,那一双漂亮的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亮,仿佛能透过那漆黑的河水看透那阴丝的本质。
但她却静默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那般任由水中的那些阴丝靠近缠绕,将她拖入水底深处,探知着这些阴丝的诡异与强大。
梦中虚无,所有事情都真假参半,现实与臆想出来的东西交杂缠绕,真真假假难以明了。
脑海中那突然涌现的修炼法诀,延伸着梦回之术的法诀,更甚一层的修炼,不知又通向了何处,但她心中的抗拒,让那些法诀终不能自主修炼,只停滞在脑海裹足不前,与那些过往的记忆一般,除却清晰的记得,并无丝毫的改变。
蚀骨的冷,将那些思绪都冻得麻木难转,感官被封,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力量所蕴含的急切,这一瞬间,所有的事物都无限放大,清晰的映入脑中。
终于,阴丝停顿,触碰到了了水底的黑石,黑石在水中发出莹润的光芒,柔和而又诡异;黑石垒动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黑洞,阴丝铺满,将她放入洞中,再慢慢褪去。
身下的柔软和那蚀骨的冷在这里有了诡异的契合,从那阴丝的根部,传出阵阵的暖,再供养其身,手脚渐渐恢复灵活,但她依旧没有动弹分毫。
侧耳倾听有人在咆哮,声音虽小,但愤怒却隐藏不住“她在做什么?为何突然联系不到了!……”
这个声音是那个每每都只能让人看清一双厉眸的男子,生剥龙皮,隐匿在棺椁之中——这是她所感受到的那股神秘力量中的一种。
还有人凝眉轻咦,对此时她的症状辩解不了分毫,至于最后那一道,不知是太过薄弱还是太过高深,纵使似有若无,让她辨不真切。
只是这些人的窥探都太过意外,细思极恐,世间修道者,大能之辈太多,总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不知何处是尽头。
而世间执念者也并非她一人,那些过往的遗憾总想试着去改变,却不知因果轮回,早有定数,又如何能够回溯到那与之相关的时间点,掌控时间的齿轮?——若当真能回到过往,她又怎会不自己回去?弥补自己心中的遗憾?改变父母及白氏一门的命运?甚至是她与洛秋玄的关系?!
梦回之“回”一字,不过是个取巧的意思,以梦为介,心中执念为媒,在虚幻与现实之中徘徊,看到一个亦真亦假的过往而已,若想改变,痴人说梦!
三途河底,那极冷极毒的水终究隔绝了那些人的窥探,拦阻了那些人的痴心妄想,尽管如此,白隙爻还是万分谨慎,万不能因着她的关系,动摇了世间的规律法则。
柔软的阴丝所渗透出的温暖,慢慢变得灼热,当汗水蒸腾而出时,白隙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抬起放在额头,不知又过了多久,那一头被血染红了青丝微微动了动,与银丝缠绕。
奇异的是当二者想缠时,那从阴丝上所渗透出来的热有慢慢冷却,直到恢复成舒氏的的热度,仿佛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只是那原本鲜嫩的唇瓣,此时却犹如染了色一般,变成了紫红之色,连带着那原本晶莹如玉的肌肤也惨白暗淡了起来,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已。
白隙爻却似毫无所觉,就那般躺着,安静的犹如睡着一般。而事实上她也确实睡着了,只是这一睡便又是一重梦,画面轮转,再次回到了慕家堡的那座坟墓之中,
墓穴中那之前的魂魄依旧还在,那与寒千石相似材质制成的棺椁,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那枚幽魂看着她疑惑的蹙了蹙眉咱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继而一拍脑袋,“哦”了一声,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刚刚可不就是在与你说话吗?咱们说到哪了?鬼谷的那些时好像已经问过了,具体是什么来着?怎么一点都想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