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闹,只是城中的一些变化,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譬如横断在主街上的风秀堂已经人去楼空,但因为将之拆除是一项大工程,且直接拆了也莫名有些可惜,就留在那里,平日只有一些鸟儿虫子会去光顾。
也许是往日风秀堂的威风让许多受了惊吓的人不能短期内适应过来,因而路过的行人还是不由自主地避开了此处。
只是风秀堂对面原属于直接管辖的酒楼不能就此荒废,但又无别的人敢接过这一处活计,连水门就只能分派些人手来此处,杨阳景和月思便被安排来了此地,同时身为连门主千金的连佩语也跟着来这里学着管理如此大的产业。
虽说是过来帮忙的,但实际上就只有杨阳景一人忙得脚不沾地,而月思这是一副悠闲模样,一边吃着煎果子一边四处转悠。
月思转悠到一间隔间门前,原本是打算直接略过,但瞧着里面有人,便偏身杵在了门口,只见连佩语正看着眼前一块大红的锦缎出神。
这间屋子并不算大,屋内只寥寥摆放了几张桌子,但每张桌子上都堆了几十匹的布,只有连佩语面前那张桌上摆的布匹较少,大都还是颜色比较喜庆的布匹。
月思又拿起一块果子嚼了起来,而听到咀嚼声的连佩语像是被惊吓到了一样,下意识就想把自己在看的那匹不卷起来,但抬眼一看是月思,又顿住了手。
“你这是在做什么?”月思不明白连佩语为什么那么大反应,但在走进去之前,还是回身看了一眼周围。
连佩语清了清嗓子,有些紧张地说:“没……没什么,就是看这些布匹很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已。”
只是连佩语预料错了,月思并没有因为她解释了就放弃考究,反而还追根问底起来。
“可是这些都是红色喜庆的布匹……这些布匹应该是用来织做喜服的吧?”月思说着把手中的盘子换了一只手拿,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摸了一下布料,同时还在脑海里寻找合适的词形容这个行为。
月思空想了片刻,才有按着曾经见过的新娘子魂灵的记忆,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连姑娘,你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所以就想嫁给他了,才想着要做嫁衣吗?”
“你……你胡说!”被一下道破了一些心事,连佩语有些羞急,舌头也一时捋不直地打着结巴,“哪……哪来的事,又不是说红色布匹就只能做嫁衣,也还有其他的衣裙款式是用红色布匹做的。”
月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但片刻后又疑惑地问:“可是我摸着这个布料不像是平常多穿衣裙的料子呀,就分明是做嫁衣的衣料啊?”
连佩语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来回小走了几步犹豫要不要避开一会儿,但随后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当即转头看着一脸懵懂纯真的月思。
连佩语想着方才自己被问得哑口无言还非常窘迫的场面,当下也想挖一挖关于月思的窘迫事。
月思看出了连佩语突然有些不怀好意,但还是照旧模样,该吃吃该玩玩,丝毫没去想自己会面对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月思,你怎么忽而间对‘心上人’和‘嫁衣’如此感兴致了啊……莫不是也有心上人了吗?”
月思刚拿起果子的手停顿在半空,一下就关注到了连佩语话里的不寻常之处:“你为什么要用‘也’?难不成你真的……”
连佩语是真的没想到月思的注意点会那么奇怪,连忙打断了她的话:“你别想多,我正问你呢……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月思不解:“心上人……就是自己心里喜欢的人吗?怎么样才算心上人?我觉得我挺喜欢你的。”
“……”连佩语无声片刻,解释道:“我们二人之间就只算是普通朋友间的喜欢,我想问的可不是这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