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灵霄宫,尝闻早得了成琅回宫的信儿,不止回宫,回宫来先带狸奴回她的小院,又自行一人去了书房的事也都事无巨细到了他耳中,眼见已然回宫,他便打个腹稿,准备寻合适时机说与殿下。
但不等他开口,殿下下得銮驾来,便直接往书房而去,尝闻见状,将话隐了下——这个宫中,无有什么能瞒得过殿下眼睛。
慎行沉默看着,自他查明处置过莲,他便愈发沉默了。当下看着尝闻面色,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愈发冷。
尝闻拍拍他的肩,“我亦不想将此事与琅姑娘联系。”
“本也无甚联系,”慎行木着脸,“殿下处理正事,自要去书房。”
“呵呵,”尝闻看他一眼,“此三日前,可非如此。”
轻轻一句,点到为止,看着慎行越发沉沉的面色,他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几日前,成琅被关,殿下隐怒,几日来虽看似与往常一般,但那书房……
自成琅被关之日,殿下可一步未再近。
如今自天宫归来便直接往书房去……
罢,言尽于此,是他这个兄弟执念太深。
书房里,成琅正睡得昏天暗地。
她的疲意来得汹汹,不发作是不发作,一发作便再抵挡不住,此时靠在门内一角,背后是墙,她立身站着,只靠身后这一壁也睡得昏沉。
昏沉,并不香甜——梦魇,如影随形的梦魇,怎会放过她。
她梦到了莲。
梦到才入宫时她们同寝一榻,夜里迷糊糊中莲说着真羡慕她的话,梦到在地府深冥,看不清头脸的莲,向她哀哀伸手,向她求救,哭泣,怒骂。
“我真恨你!”
她目呲欲裂。
“莲……”
她拧眉,低喃,眉间蹙起痛色,却无法救她片刻。
门扉缓开。
无声,有人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