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绪克晓得自己的话重了,可在这样一个无解的窘境中,断了,真是她想破脑筋的唯一答案。
那夜她虽没完全看清他的面容,但从那泛着光辉的身形已足够判断出……他是位清贵的神祇。
冷淡,绝尘,完美得不像世间存在。
这样一位神,是不会留恋于任何东西的。
哪怕他真的中了爱神的金箭,她对他来说,恐怕也只是一时的消遣。
就像奥林匹斯的天公一样,多情,以采撷凡间女子为乐。
自然,普绪克也认为,神对不受训的东西不会有什么长久的兴趣。
可那日她却清清晰晰听见他问她:你说断了,是接受不了我吗,无论多长时间?
普绪克心里登时咯噔一声。
他当时就轻轻揽着她的腰,话语间尽是商量的暖意,可周遭的气息却沉闷而冰冷,比十二月的寒风还冽人。
她当时要是敢说一个“是”字,现在已经不知道在哪了。
幸好她当时害怕得要死,只囫囵吞枣地丢给他一个字眼,留有余地。
他今日前来,淡淡地晾着她,是等她主动证明那“余地”。
普绪克心慌慌。
她既不太敢,也不太想。
她不过是个十八九岁青涩未褪的姑娘,也不曾出嫁,之前在王宫时被父母保护得好好的,除了阿道斯外,就没怎么和男人打过交道。
平日情浓时,也总是他主导一切,她迷迷糊糊地受着。
如今蓦然叫她主动,着实有些为难。
为了掩饰尴尬,普绪克故意给自己找了些事做,什么洗苹果叠衣服,装出一副有条不紊的样子。
可一个喜欢清闲的人越是忙碌,越难以遮掩内心的恐慌。
那人也没有主动理会她。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各自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