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的生意在西北做的也是有模有样,连某都有所不及也。”裴褚意味深长的视线淡淡瞟了低头不语的阮夏夏一眼,显得有些兴致盎然。
西北苦寒,地广人稀,能适应的作物也很少,西北人多以牛羊畜牧业为生,到了酷寒的冬日,也是多以皮料御寒。
然而从江南而来的阮家到了西北,运去丝绸的同时,还买了大片大片的土地,种下了一种时人都未见过的作物。它不能食,不能入药,但长成后顶上会结出一个苞,日光最烈时里面会裂出白如冬雪的绒团,不仅可纺成线织布成衣,还能塞到被子中御寒。
西北有先定王麾下的将士驻守,恶霸土匪等流皆不敢造次,是以不过三年的时间,阮家俨然靠着棉成为西北一大富豪。
尤其,阮家人十分识趣,每年都会以极低的价格供给军中将士夏衫冬袄,保得将士寒暑不侵。他父亲的老部下对阮家人可是赞叹不已,言语间多有维护。
“褚兄,你说的可是真的?”然而听了这话,阮夏夏却未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而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双眉挑的高高的。
几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去看他,不明白他怎么那么大反应。
阮家本就擅长经商,在西北发展的好有什么奇怪,再说他不是阮家的嫡公子吗?难道还能盼着自家不好?
阮夏夏两条眉毛倒竖着,猛地一下将扇子重重掷于桌上,愤怒地哼了一声,“他们居然骗我经营不善,还美名其曰共渡难关收了我的私房钱,好你个阮元年,你大哥我跟你没完。”
说完,她朝着陆嘉峰等人拱拱手,“陆大哥,褚兄,我家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日先行告退。”之后又看着自己的两个小伙伴,摆摆手,“今天先不玩了,以后再说。”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就如同一道风火轮迅讯速速、风风火火嗖地一下消失了,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陆嘉平摸着下巴哼了一声,很是气愤,“我就说夏安那个义弟不怀好意,还收了夏安的私房钱。”
关永新也若有所思道,“的确是心机深沉,夏安恐不是他的对手。”
裴褚略带探究地抬了抬眼皮,陆嘉峰为他解释道,“阮夏安嫡亲阿姐去后,阮老爷为了抚慰丧女之痛,收养了一名义子,比阮夏安小了一岁,十分聪明伶俐,颇有经商的天赋。”
“原是如此,昔年大觉寺一别,夏安的性子和他阿姐倒是越来越像。”裴褚的语气熟稔,仿佛他和阮家姐弟认识许久了一般。
见此,关永新慢慢垂下了眼帘,而后笑道,“方才褚兄说要建一个江南园林,我这里倒有一人可介绍给你。”
和阮家相识,又在西北根基深厚,这人的身份应是不会有大纰漏。
关永新思及父亲与大哥所言,内心也有几分忧虑,新的江南总督听说不日就会到任,有些东西还是早些脱手为好。
眼前的人是个好的选择。
“如此甚好。”裴褚淡淡一笑,深不可测的黑眸中却无半点笑意。
宴华楼外,阮夏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红唇微微往上翘,此时不溜还待何时。男主的事情自己还是少掺和为好,她可不想走上虐文女主的道路。只不过没想到,西北那边这么快他就注意到了。
未来几年江南乃至周围几省都是腥风血雨,只有西北那边因为是男主的大本营,除了突厥人入侵过一次并未有什么波折。所以她在一个偶然发现了棉花之后就极力建议阮家往西北那边发展有生力量,可进可退方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