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青正出门洒药渣,远远看到有马车往这边驶近,驻足看了一眼。

    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个戴着一顶巨大锥帽的男子。

    个头矮而纤细,锥帽上的乌纱遮挡住了他的脸。

    他走近了,开口时,却是女人声线,“是我。”

    怀青吓了一跳,“四姑娘?”

    姜娆点了点头。

    私访外男会让名声一败涂地,但姜有福做的久了,姜娆越发不喜被名节拘束,明明她洁身自好,却因为是个女孩就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很是让人心烦。

    还是男子身份方便一些。

    她看清了怀青手里的东西,轻轻地蹙了一下眉,“这药……”

    “主子病了。”

    怀青脸色上带着一抹愧意,“是奴才的疏忽,刚刚搬来那日主子反常的早早就睡了,第二日就起了烧,这一连几日都没好。”

    姜娆:我果然被我爹给骗了。

    她倒是稍微留意了一下怀青话里的日子。

    容渟迁府那日,正巧就是柳氏信里说她晚上遇袭的那一日。

    他睡得早还生着病,信中那个手段残忍凶戾的青年人,就更不可能是他了。

    怀青说:“主子生着病,怕这病染给别人,这几日府上是不见客的,劳烦姑娘来一趟了。”

    姜娆在看到柳氏信的时候,即使告诉自己今日的容渟和未来的他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人,但她看着信上写的那些,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梦里他杀人如麻的场景,多少有些不舒服。

    可听怀青说完这话,心头却莫名一松。

    容渟是真的不一样了。

    梦里他不是没病过。

    染病的时候,本就恶劣的性子更是直接烂穿了芯子,把她栓得更紧,兴许是察觉到她想躲避的念头,抓着她手腕的手,一刻不放,不许她离开半步,阴凉像一把挣脱不得的锁。

    哪及如今半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