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就是为那书生来,不过,这事倒也不必耽搁到夜里,”白卿云指尖在掌心轻轻描画一阵,抬眸之时,更加自信道,“我能给一间小院造一个夜晚。”

    “会不会太耗灵力了?”应无患关心道。

    “你且想想那圣童木牒的鬼气。”白卿云神色淡然,知应无患是心绪未平才不曾在这事上用心。

    耐心着解释道:“若那圣童真是鬼,也是收集魂魄的那个主使,该是会对魂魄有着很强大控制和感知。”

    应无患思忖片刻,一脸明悟,道:“就算他有办法在阳光下行动,但对鬼而言,入夜了才是力量最盛之时,现下临近正午,或许我们在城中闹出些动静,他未必能立刻发现。”

    白卿云笑颜温柔,剑指轻点上自己徒弟的眉心,颇有些遗憾的语气,说:“我若是能知道你是如何这样点一下就让人失了魂,听命于你的,我必得是在你冲动恼怒之时,狠狠管教你收心一回。”

    “怕我拆人房子,赔不起?”应无患笑了。

    “怕我劝不住你,只能干着急,”白卿云脸色有些不乐意,“不知该与你置气几次,才能让你相信,我真的是会生气的。”

    虽然自己情绪平复得快,可生气到底也不是一件令人身心舒坦的事。

    “我会听话的,”应无患抓起他的小手放在自己头道,“不然你狠心一点,给我下个禁咒……”

    白卿云抬眸疑惑道:“什么禁咒?”

    应无患忽然就将他的手抬起又重重击在自己的颅顶,惊得白卿云赶紧收回手,瞳孔登时颤动起来,心绪不宁。

    “你不要命了?”

    “我若不能让你安心,又有何资格与你谈爱情,”应无患又去拽他的手,目光坚定,“典籍中记载,修为达到你这个层次,已然可以驯服兽类缔结主从契约。”

    白卿云鲜少有失态的时候,可此刻,他的脸色,他的表情,根本无法维持淡定。

    “你是人,人如何与兽类相提并论,那些,那些都是没有开智的,但凡一个生灵有了意识,有了自我认知,是断不可能心甘情愿被人控制的。”

    应无患单膝跪地的姿态较之那些神庙信徒的虔诚,分毫不差,他虽是夺舍为人,可内心深处更以为是龙。

    自比为兽类,于他而言压根算不上大事。

    更何况他此刻面对的是白卿云,是一个被他放在心尖都嫌不够的人。

    “师父,你看着我,你相信我,我再也忍不得旁人挑拨你我,”应无患双目赤诚,“我说我今日能断定练玉棠与林元宗串通骗你,是真的,他们居心叵测,就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回去。”

    “做什么又提起旁人?”白卿云一想起被练玉棠提起的事,他更在意的是镜妖,可他却刻意不想提起。

    假装不知眼前人满口谎言,真的比接受被欺骗的事实,要容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