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鸿文在喧嚣的大雨中极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拂去余澈脸上滑落的雨珠,搂着他肩背拉向自己,“走吧。”
两人紧靠着在雨中远去。
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把我当成你的父亲啊……
雨下了整整一个晚上,隔壁的鸡大概不敢出来,丛野终于睡到了自然醒,浑身筋骨都舒畅了。
推开窗户,屋外还未退去的凉风习习吹来,裹着淡淡的泥腥味,让他无比惬意。
弯着腰在窗台上撑着脑袋习惯性地望向对面的房间,奇怪的是今天飘窗上的窗帘竟然拉上了。
他只是疑惑了片刻,没深想。
窗帘背后,原本铺上毛毯的窗台现在铺满了皱皱巴巴的试卷,水笔写过的许多字迹已经模糊了,余澈坐在紧挨着墙的一小沓空位上,手里端着一张语文试卷。
在左侧的姓名那一栏,笔力险劲地写着“丛野”二字,后面拉了一根笔直的单箭头,指向“余澈”二字。
窗户是推开的,风呼呼地吹进来,撩起深色窗帘,亮堂的日光涌入屋内,将角落里的人抹去了大半阴影,素日冷淡的眸子似乎折进了一缕异色光芒,随着风潮退去,窗帘落下,那一缕异彩再度消失于阴影之中。
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把他的名字写得这样好看,有那么一瞬间,忽然不认识“余澈”这两个字了。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脸颊,忽然想起什么,丛野探身往下一看。
试卷没了。
灵异事件?他百思不解。
丛野吃了早饭就溜去付时秋家了。
不过今天的小卖部没有那个别扭精。
沈华英将他们昨天买来的水果洗出来给丛野和付时秋端了过来。
“谢谢阿姨。”丛野赶忙从床边坐起来站得端端正正,究其原因,大概是不想在她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没准哪天她和余澈聊天会谈起自己。
“嗐!以后别跟我这么客气,你们聊,我出去看店子了。”
丛野自己也觉得矛盾,要是端水果进来的是余澈,他肯定不会表现得这么拘谨礼貌,没准还会贫上两句嘴,自然不会在他心里留下什么好印象。
可为什么又会在意别人在他面前怎么评价自己呢?
“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付时秋出声问他。